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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志

不是我

已有 385 次阅读2009-8-15 14:36 |个人分类:原创惊悚小说

 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不是我

这是个真实的故事,因为它就发生在我身边。事情发生在我家东院,男主人四十来岁,叫徐东山,老婆李文秀三十多,两个人很恩爱,生了一个男孩徐再强,有十来岁,有一个老母亲,七十多了,老年痴呆,耳朵有点背,眼睛有点不好使,据说得了白内障。一家四口日子过得还算富裕。

    可是人总有不幸的时候,你不是也一样吗,徐东山也一样,那一天,他老婆心脏病发作死了,中年丧妻,徐东山很是伤痛,三天后把老婆发丧了,我们这实行土葬,虽然国家管得很严,必须火葬,但是交上三四千块钱的罚款还是允许土葬的。每家都有自己的祖坟,村民的坟地都在村外的河堤上或者是别人的田地里。徐东山的老婆就埋在了田地里。

    今天是李文秀的四七,在我们那很讲究过四七,亲属要给亡者上坟烧纸钱,烧很多很多的纸钱,因为过了四七,那人就真的离开人世去阴间了,四七晚上也叫回魂夜。

    那时候,我们那里房子的格局是,正房东西两个大屋,一般都是土炕,徐东山和妻子孩子住东屋,老太太住西屋。

    夜深了,孩子已经睡着了,十来岁的孩子对死亡的概念并不是很深刻,徐东山就不同了,和自己生活了十多年的妻子忽然去世,无疑是个沉重的打击,他睡不着,静静的看着屋顶,他想今天是四七,文秀会不会家来看看我和孩子呢?想到这他打了个冷战,虽然那是他妻子,但死后却成了鬼魂,想到鬼这个字眼,他有些害怕。

    外面天沉得很厉害,很闷,是不是要下雨了?文秀自己在河堤上会不会害怕?活着的时候每当打雷下雨,文秀就会把他抱得很紧,现在她该怎么办呢?会不会回来抱着我,想到这徐东山用力摇了摇头,被一个死人抱着是什么感觉,他不知道,你知道吗?

    这时候外面开始打闪了,闪电划过他在窗户上看到了人影,文秀回来了,他的头皮有点发炸。不过他还是决定出去看看,因为就算是文秀的鬼魂,他想文秀总不会伤害他的,于是他坐起身把手伸向墙壁寻找灯绳儿,咔哒!他拉动了灯绳儿,该死,又停电了。他壮起胆子,下炕穿鞋,向门口走去。

    一道闪电划过,的一声,徐东山坐到了地上,因为他借着闪电看到了一个人掀着门帘一动不动的看着他。

    “谁?徐东山惊恐的问道。那人没有说话,又一道闪电划过,徐东山看清了那张苍白的脸。原来是他的老母亲。

    徐东山站了起来边向母亲走过去边说道,妈,这么晚了不睡觉,上这屋干嘛来呀?

    “文秀喊我过来唠会嗑,我就过来了。我也说呢,这么晚了,唠什么嗑呀?老太太嘟囔道。

    徐东山一怔,说道:妈,别乱说,文秀没了。怎么可能和你说话呢?赶紧去睡觉吧!

    说着徐东山扶着老太太回了西屋,老太太边走边嘟囔:什么没了呀?刚还上我那屋去了呢,说什么刚从地里回来,说让我去你们那屋待会儿!

    徐东山眼泪落了下来,妈,您别说了,我也想她呀~

    徐东山给老太太盖上被子,想到母亲的老年痴呆越来越厉害了深深的叹了口气,这时屋外也传来了一声叹息。徐东山汗毛孔立了起来,他想起了第一道闪电划过时窗外的身影,不行,无论如何的看个究竟。

    徐东山壮着胆子走出了正房来到院子里,黑沉得夜空偶尔还在打着闪电,那闪电极力的扩散着光亮,想要照亮整个黑夜,可却瞬间即逝。不正像当今某些自认正直的人,想改变这黑暗,但他们只是昙花一现,最后却融入了那黑暗之中,被其同化了吗?这时天上已经淅淅沥沥的落下雨点,徐东山看到了自己心中所谓的影子,原来是他凉的衣服挂在晾衣绳上被风吹的来回摇摆。

    他抬头看看天,把衣服收了起来,准备回屋。当他走到门口时却发现一个人正站在门口看着他,不是他母亲。

    原来是他儿子徐再强。徐再强用怪异的目光静静地看着他。强强,怎么跑到外面来了?下雨了快回屋里去。

    孩子没有理他,转过头看着大门口,迈开步子向大门口走去。

    “强强,干什么呢你~说着徐东山跑过去把孩子抱了起来使劲摇晃着。

    慢慢的孩子的眼神变得正常了,你怎么强强?徐东山焦急的问道。说着把孩子抱进了屋里。

    “我正睡觉呢,忽然听见妈妈叫我,我一看真的是妈妈,她说带我去玩,我就和她走了,走到外屋门口,有条大狗在院子里冲我乱叫,我看了它两眼没理它接着跟妈妈走,突然头好晕,再睁开眼时就在爸爸怀里了。孩子一脸无辜的说道。

    应该是这孩子梦游了,也许是,徐东山不敢想也许,因为也许里有太多令他感到恐惧的东西,所以他不去想也许,但是他还是想了,他忍不住去想,人本来就是这样,越是不愿去想的东西就越会去想,就像做生意你不愿意赔本,可是你却总在想赔了怎么办?走夜路时不愿想到鬼,可是你还要去想鬼会从哪里出来,树下?黑糊糊的胡同口?楼道的尽头?还是衣柜里?或是电脑屏幕后边?或是自己的身后?徐东山想:也许真的是文秀回来了,不然,母亲为什么会到这屋来,还说是文秀叫她过来了,就算是母亲老年痴呆迷迷糊糊,那屋外那叹息声呢?还有孩子为什么会梦游呢?还说是他妈妈在召唤他。

    徐东山不再去想,他把孩子哄着之后,打算睡觉了。他很累,身体很累,心也很累。但是他睡不着,他时不时的看看屋门,看看衣柜,看看屋顶看看窗外,仿佛那些地方随时会冒出个带血的脑袋来。

    徐东山晃了晃头,不再去想,把眼睛闭上不再去看。这时外面的雨大了起来,听到了噼里啪啦的声音,空气中的温度也逐渐降了下来,越来越凉,越来越凉,越来越凉,后来可以说是冷了。徐东山感到哪里不对劲,但只是感觉,他并不知道哪里不对劲。

    对了,院子里除了雨声好像还有别的声音,对,是脚步声,..................”每一声的间隔都很均匀,大概有三秒钟,对,就是这样啪!”123”123

    徐东山没敢动,闭着眼躺在炕上听着那三秒钟一声的脚步声。他在想如果是有贼进来了,家里的狗一定会叫的,因为他家的狗除了看到他们一家四口不叫之外,看到谁都叫,包括街坊邻居,包括亲戚朋友,除非,除非......

    忽然脚步声停住了,徐东山在等,他等脚步声再次响起,因为脚步声没有伤害到他什么,反而脚步声一停下来让他感到了不安。

    空气中的温度越来越凉,越来越冷。徐东山还在等着那脚步声的响起,忽然他的头顶一阵阴凉,他一惊,扭头一看,地上什么东西也没有,他的头刚要转过来突然发现,门帘被掀起了老高不停抖动着。

    徐东山激灵一下坐了起来,惊恐的看着屋门的帘子,那帘子飘飘忽忽的落了下去,忽然又飘飘忽忽的飞了起来,他想要叫却叫不出声。正这时侯屋里忽然亮了起来。

    原来是来电了,开始时徐东山想出去看个究竟时,拉了下灯绳儿,但是那时候没电。他并没有把灯拉灭。现在来电了,屋里亮了,徐东山胆子好像大了起来。你不是吗?面对黑暗时,你总是害怕背后有人拍,照镜子发现有两个人,害怕野猫闹春的叫声,可是已有了光亮,胆子多多少少会大一点。徐东山也是如此,对黑暗惧怕,对光明渴望。

    徐东山下了炕穿上鞋,走到门口,才发现是外屋的门刚才进来时没关好,门帘是被吹进来的风掀起的,他妈的他骂了一声,走到外屋关好门。

    他回到屋里,躺在炕上看着灯泡嘿嘿笑了起来。是呀,有了灯他就能安心点了,就这样徐东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。

    他们见有一个人在呼唤他,是个女人,是谁呢?对了,是文秀!他坐了起来,看到旁边的孩子也坐了起来,父子俩对望了一眼,下了炕,走出了外屋门,门外漆黑一片,他想回屋里,可是文秀的声音越来越清晰,我好冷,好怕,来陪陪我。徐东山很清楚自己是在做梦,可是梦的那么清晰,这时他看到母亲正站在西屋门口诧异的看着他们父子俩。徐东山在想,我没回头怎么能看到后面的情形呢?对了我是在做梦。

    文秀的声音越来越大,越来越悲惨,东山,你来呀!快来呀!

    徐东山带着孩子,顺着那声音寻去,走了好久好久,突然面前好象有面墙挡住了他们,看不见,因为它和黑暗一样,但却摸得着,不太硬软软的,有点湿。文秀的声音就是从这面墙后面发出来的,东山,你来呀,快来呀!文秀的呼喊声近在咫尺,东山看了一眼孩子,两个人点点头,开始用力的掏面前看不见的墙,终于掏通了,墙后面有一扇门,徐东山用力把门打开,文秀就在门口站着,冲着他们父子俩嘿嘿的笑。

    他把文秀抱了起来,用力的亲着,他也嘿嘿的笑,孩子也抱着妈妈的腿嘿嘿的笑。一家人终于团圆了。他知道这只是个梦,但是是梦一也好,起码一家人能在一起。

    突然一双骨瘦嶙峋的黑手从文秀背后的黑暗里伸了出来,抓住文秀的肩头,不顾文秀的大叫把文秀拖进了黑暗。

    “啊!的一声,徐东山醒了,真的是个梦,天亮了,屋里的灯还在没关,外面已经不下雨了。徐东山伸手向身旁摸衣服,突然她的手停下了,他转头像旁边一看,一张脸正和他面对面,几乎鼻尖碰到了鼻尖,那张苍白的脸正闭着眼冲他笑着。

    徐东山的一声跳了起来,定睛看了看,原来那人正是他老婆文秀,嘴角向上翘着,好像在笑,歪头对着徐东山睡觉的位置。

    “山呀,快吃饭吧,把文秀和孩子叫起来,粥都凉了。原来是老太太在外屋喊他,老太太虽然老年痴呆,眼睛和耳朵不好使,但是早饭都是她做,因为她比任何人起的都早。

    母亲怎么知道文秀在这,是老年痴呆还是......

    这时候对门的孙瘸子来借锄耪地,孙瘸子,50多岁,曾经在城里做了几年工,被人们看做是见过世面的人。

    徐东山赶紧出去把孙瘸子拉了进来,哎呦!”孙瘸子一见也是吓了一跳,大山呀!你这是干什么呀?人都入土了,怎么又把她弄回来了呀?孙瘸子颤颤巍巍的说道。

    “孙叔,不是我,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,一早醒来,文秀的尸体就在我旁边躺着,把我也吓够呛,你老见识广,给看看这时怎么回事呀?徐东山说道

    “我想呀,这应该是文秀死的太年轻,病又是暴病,所以死的不甘心,想回来看看你们!对了,真的不是你弄回来的~孙瘸子看着徐东山说道。

    “不是我,真的不是我,昨晚雨下那么大,我要把她弄回来身上怎么没湿呀,你看脚下连个泥点子都没有。说着徐东山抬起脚让孙瘸子看。

    孙瘸子看了看说道:我不是那个意思,你又没病,大晚上的下着雨刨回个死尸干嘛呀?对了,我媳妇的表舅是看香门的,要不你跟我去趟。(看香门的,跟跳大神的差不多,不过看香门的是在佛龛前把香点着了,看着香说事)

    “灵吗?徐东山问道。

    “灵着呐!北京的都开着小车接他来呢!孙瘸子略带自豪的说道。

    “好,去看看!徐东山咬牙说道。

    徐东山和孙瘸子来到了他表舅家,他表舅家是独流三排的,姓什么不太清楚了。

    那人也是五十多岁,问清了原因,让孙瘸子在屋里呆着,把徐东山领到了厢房里,那里供着佛像,供的是什么佛不知道,以为佛像都拿红布盖着。那人开始点香,之后让徐东山磕了三个头,之后他又磕了三个头,完了又点燃一把比较细的香。双手捧着在佛像面前,时而侧耳倾听,时而点头倾诉。

    最后把香插在香炉里,又磕了三个头,起身,在香炉里抓了一捏香灰,用一块四方形的黄纸包了起来,冲徐东山点了点头,示意徐东山可以跟着他走了。

    两个人来到正屋,孙瘸子赶紧问,:表舅,怎么样?办的了吗?

    那人一笑:幸亏你们找的是我,方圆百里别的仙都管不了这事,他老婆死的太爆,又有个没成人的孩子,所以对阳间依依不舍,你把这香灰放在她嘴里,今天中午十二点阳气最盛时,把她下葬,就万事大吉了!说完把黄纸包交给徐东山,不再理他俩,拿起本书坐在炕头看了起来。

    孙瘸子捅了一下徐东山,小声道:给留点香火钱,我们回去办事吧!

    徐东山一愣,反映了过来,得多少钱?他小声问孙瘸子。

    孙瘸子伸出一只手,徐东山脸色一变,最后还是掏出五十块钱放在了炕上。

    孙瘸子对那人说道:那什么,表舅你忙着,我们先回去了!

    那人看到五十块钱赶忙放下书,笑道:要走了,不待会呀,慢点啊,有事再来~

    两个人回到家,找了几个棒小伙,中午十二点,开始动手,尸体僵住了,嘴很难打开,最后有两个胆子大的小伙子用力把嘴掰开,徐东山才把那包香灰倒进文秀的嘴里。下葬时徐东山按照看香门人的吩咐在坟前祷告,尘归尘,土归土,人在阳,鬼入阴,阴阳两隔,互不相扰。

    回到家,徐东山的心算是比较踏实了,但是他还是在村里卫生所里买了点安定,准备晚上睡不着觉时吃。

    夜晚如期而至,徐东山躺在炕上,心里还是不踏实,他把外屋里屋的门检查了一遍,确定都关的严严实实才上了炕,灯,还是不要关的好。

    今晚到不是很热,怎么还是睡不着,徐东山下了炕,倒水,吃了两片安定。回到炕上看了看熟睡的孩子。闭上眼,他又睁开了眼,因为只要他闭上眼就是早上文秀那张惨白又带着微笑的脸。

    他又下了炕,倒水,又拿出两片安定吃了,刚把水杯放下,突然屋里黑了下来,又停电了,徐东山脖子一凉,因为他想到这和昨晚停电的时间差不多。

    屋里突然一黑,他的眼前什么都看不到了,他伸出双手感觉了一下炕的方向,摸索前进。

    忽然他摸到了一件东西,他又摸了摸,冰凉的,是一只手!徐东山短促的一叫,退了两步。这时他已经慢慢适应了屋里的光线,原来他判断错了方向,摸到了门口。

    门口站着一个人,一只手挑着帘子,一手扶着门框,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徐东山。

    门不是都关好了吗,我还检查了好几遍呢,那人是谁?是文秀吗?

    “文秀!徐东山叫了一声,这一声叫的自己浑身发炸。

    那人没有理他,他又仔细看了看,这次看清了,原来又是他母亲:妈,这么晚了不睡觉,上这屋干嘛来呀?

    “文秀喊我过来唠会嗑,我就过来了。我也说呢,这么晚了,唠什么嗑呀?老太太嘟囔道。

     徐东山一怔,说道:妈,别乱说,文秀没了。怎么可能和你说话呢?赶紧去睡觉吧!

     说着徐东山扶着老太太回了西屋,老太太边走边嘟囔:什么没了呀?刚还上我那屋去了呢,说什么刚从地里回来,说让我去你们那屋待会儿!

    徐东山眼泪落了下来,妈,您别说了,我也想她呀~

    徐东山一怔,他有感觉哪里不对,哪里不对呢?对了,昨晚也是这样,母亲也是在我那屋的门口看着我,被我劝到这屋,对了,就连刚才说过的话都和昨晚一样,这是巧合,还是......

    徐东山不再去像那些事了,因为他知道自己想不明白。他看着母亲深深的叹了口气......”

    “......”像回声一样,屋外也传来了一样的叹息声,不过那是女人发出的声音,不对,不是屋外,好像就在外屋,不对,好像就在身后。徐东山猛的回头,就算文秀在后面青面獠牙的站着,他也要看一看。什么都没有。最怕的就是什么都没有,人们往往对看得见摸得到的恐惧要比看不见摸不到的恐惧弱一点,因为前者你可以面对,而后者,你无法面对,它随时可以从任何一个方位,以任何一种形式出现,所以人们对鬼神的恐惧要比对强盗的恐惧深的多。

    徐东山在母亲的屋里呆了片刻,再也没有听到任何声音,他回到了自己的屋里,借着窗外朦胧的月光他看了看炕上的孩子,可是炕上却没有孩子,他转身出屋,来到院子,只见孩子正想大门口走去。他上前抱住孩子,强强强强!~”徐东山大声喊道。

    徐再强醒了过来,爸爸,妈妈又在叫我,我们还去找她吧,昨晚我们在一起多高兴~!就是那黑手可恨,把妈妈抓走了!

     “什么?昨晚?我们在一起?黑手?徐东山痛苦的拍打着脑袋,他想孩子说的事情他好像很熟悉,好像是真的,但怎么却记不清了呢~!?想的他头很疼,最后也不再去想。

    他把孩子抱进屋,慢慢的哄他入睡,不一会儿,孩子睡着了。

    徐东山把最后两片安定也吃掉了,好像是药物真的起了作用,慢慢的眼皮抬不起来了。可是他突然听到..................”又是那脚步声,三秒钟一下。

    徐东山努力的睁开眼向窗外望去,窗户上映着一个人影,人影移动一点,人影又移动一点。徐东山记得今天并没有在院子里晾衣服,家里的狗没有叫,除了家人,它见谁都叫的。

    可是无论是恐惧也好还是别的感觉也好,安定发挥了效果,他沉沉的睡去了,也许他睡熟时,门帘会被掀起来,衣柜的门会自己打开,或者是凉风吹他的脖子,不过都没关系了,他睡着了。

    睡着了就什么都不怕了,因为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了,可是他还是听到了,一个声音在喊他,对,那是文秀的声音。东山,来呀,快来陪陪我呀,我好怕呀!

    徐东山坐了起来看了看身边的孩子,孩子也坐了起来。父子俩下了炕走出了屋门。徐东山看到母亲站在里屋门口诧异的看着他们父子俩,他想,我不回头怎么会看到母亲呢?对了我这是在做梦,母亲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我们呢?不知道。

    “东山,快来呀,快来陪陪我呀!文秀的声音十分凄惨。徐东山不再想母亲为什么那样看着他们了。他只想快点见到文秀。

    外面一片漆黑分不清方向,他带着孩子随着文秀喊声慢慢寻去,突然黑暗中有道墙挡住了他,看不见,因为它和黑暗一样,但却摸得着,不太硬,软软的,有点湿。文秀的声音就是从这面墙后面发出来的,东山,你来呀,快来呀!文秀的呼喊声近在咫尺,东山看了一眼孩子,两个人点点头,开始用力的掏面前看不见的墙,终于掏通了,墙后面有一扇门,徐东山用力把门打开,文秀就在门口站着,冲着他们父子俩嘿嘿的笑。

    他把文秀抱了起来,用力的亲着,他也嘿嘿的笑,孩子也抱着妈妈的腿嘿嘿的笑。一家人终于团圆了。他知道这只是个梦,但是是梦一也好,起码一家人能在一起。

    突然一双骨瘦嶙峋的黑手从文秀背后的黑暗里伸了出来,抓住文秀的肩头,不顾文秀的大叫把文秀拖进了黑暗。

    “徐东山惊醒了,原来是一个梦,是一个昨晚做过的梦。天亮了,徐东山没有立刻穿衣服,他只是把脸向一边慢慢转过去,一张惨白的脸对着他。徐东山跳了起来,看着炕上的人,那人正是他老婆文秀,嘴角还是向上翘着,好像在笑,还是歪头对着徐东山睡觉的位置。

    “山呀,快吃饭吧,把文秀和孩子叫起来,粥都凉了。原来是老太太在外屋喊他。

    不是说平安无事了吗?不是说万事大吉了吗?徐东山穿上衣服就往外走,他要去找孙瘸子,去找他那个表舅,出大门口时,他撞到了一个人,他当家叔伯弟弟,徐南山。

    “干嘛去大哥?徐南山问道。

    “去找孙瘸子算账~!妈的,他那个什么玩意的表舅收了我五十块钱,告诉我万事大吉了,可......”徐东山铁青着脸说道。

    “可今天嫂子又回来了是不是?徐南山道

    “你怎么知道?徐东山奇怪的问道

    “大哥,屋里说。徐南山拉着徐东山进了里屋。

    “你也知道大哥,我爱玩两把牌,昨晚去村口李老二家打麻将,刚三点多三百块就输完了,和他们接也没人借给我,我就打算回家拿一点,刚出李老二家大门口,就看见有两个人影从村外往村里走,一大一小,大的抱着个黑糊糊的东西在前面走,小的在后面紧跟着,我赶紧躲到了李老二家门口的柴火垛后面。我还以为遇见夜游神了呢,等那两个人走进了我仔细一看,你才怎么着?徐南山用怪异的目光看着徐东山。

    “怎么着?你说呀,和我有什么关系吗?徐东山问道

    “当然有关系,因为那两个人就是你和强强,你背着的就是嫂子的尸体~徐南山小声说道

    “放屁,放他妈狗臭屁!要是我把文秀弄回来的,我身上为什么连个泥渣都没有,前天得雨可是下的不小呀徐东山骂道

    “我问老人了,你那是梦游,自己不知道。你说衣服上没泥,你去看看你家西厢房的破柜子里。昨晚我一直跟你跟到家。徐南山认真的说道

    徐东山跑到西厢房,打开了那口破柜子,柜子里两套衣服,两双鞋,一套大人的,一套小孩子的上面都是泥。

      徐东山精神有些恍惚,嘴里嘟囔着:不是我,不是我。说着跑出了院子。

    “整天抱来抱去的累不累呀,吵得的我晚上都睡不好,真不孝顺~老太太坐在院子里低头嘟囔着

    真相是什么大家应该明白了吧?

    张箪山:我个人的研究表明,梦游症是可以传染的。这种传染主要的原理是恐惧。也就是说,你越恐惧梦游你越容易梦游。比如,某一天你加班,回家的时候已经深更半夜,在路上,你撞见了一个人,他脸色苍白,身体僵直,正在梦游中。从此,你深深恐惧……比如,你读了一部有关梦游的小说,越想越担心:我可别梦游啊!我可别梦游啊!我可别梦游啊!……比如,临睡前,你望着黑糊糊的窗外,心里反复想:千万不要再想梦游这种事了啊……结果,半夜的时候,你很可能就轻飘飘地坐起,轻飘飘地下地,轻飘飘地出门,轻飘飘地走向:医院的停尸房,荒野的坟地,阴惨惨的寿衣店——你越怕哪里,越会走向哪里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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